“既然珍惜无用，那臣便只能强取豪夺了。”

我终于真正地感到害怕起来。

“不是这样的，你能不能听我解释！”

而他完全不为所动，甚至还对着我笑，笑得眼眶发红，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，虽已自顾不暇，仍拼命咬住垂死挣扎的猎物。

一边说，一边熟练地解开我的外裳。

“为什么只有他可以，公主？不能是我吗？”

到里衣，一把拉开。

“公主，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个心愿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“我要你，现在就还给我。”

我怔住，遥远记忆里那个在嘉禾宫里与我拉钩的俊朗少年，与眼前陆卿安俨然情动的脸渐渐重叠。我只觉得世事可笑至极。既然如此，那……我试着放松身体，抬起仍在战栗的双臂，轻轻勾住他的脖颈，于无声中叹息。

陆卿安伏在我身上，整个人僵住。然而只沉默了一瞬，狂风骤雨便铺面而来。

雷霆雨露，终化作春水多情。浮浮沉沉中，我好像伸手去摸他眼角的红晕，绯红好看，只叫人看了心疼，我用力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。

情到浓时，我听见他喉间呜咽的低喃。

“左不过，先动心的人，先投降罢了。”

12

人都说，春宵苦短，莫误佳期。我晓得陆大人的滋味必不会差，却没想到他是个如此贪欢的，折腾了一夜，待我睁开眼时日头眼看就要西斜。

陆卿安早就醒了。看到我睁开眼，他难得眼神躲闪，不甚自然地将我揽得更紧，语气生硬地说：

“我将你那面首送走了。放心，没对他怎么样。”

还不待我开口，又说，“公主，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
我气笑了。

“陆大人，是本宫召幸你！难道你想要本宫对你负责吗？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“厚颜无耻。”

“我想通了，公主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性子，若不厚颜无耻些，怕是永远也等不到你主动。”

我心头一暖，忍不住往他怀里探得更深了些。

“你倒挺了解我。”

他幽深的眼眸瞬间燃起欲火，大手在被子里高耸的峰峦下一路摸索流连，忽然翻身咬住我的唇角。

“天色还早，臣再服侍公主一回。”

“唔……我”刚要出口的话被以吻封住。我十分绝望，我是真的饿了！

他伏在我耳边轻声呢喃：

“求公主垂怜。”

直到月儿爬上树梢，我才走出卧房的大门，饿得连吃三碗肉粥。陆大人往日里清心寡欲，没想到床榻之上颇为娴熟，娴熟到我总觉得似曾相识。

陆卿安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，走出房门就又恢复成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模样。这人真是里外两幅面孔啊，我不住地喟叹。吃着饭，又突然想到昨日我们争执的源头，瞬间没了胃口。

“陆大人，凉王此来，必有所图。”

“吃饭的时候不要提无关的人。”

“你可有别的消息？我们得早做准备。”

“对了，你叫我什么？”

我被这不知所云的对话鲠住，无奈地看向他。

“陆卿？”

“不对。”

“总不能是驸马吧，本朝驸马不得入朝为官。”

“有何不可。”他又想了想，“暂时不可。你可以唤我三郎，或者夫君。”

“我叫你阿温，好不好。”

烛火昏黄，在墙上投下成双的倒影。曾独立山巅的高岭之花被我拉入人间，便忽地染上烟火世俗的气息。我莞尔一笑。

“好，三郎。”

13

谢云山果然有备而来。

朝贡之后，他当着文武百官，忽然提出想要留在南明一段时间，挑选一位合适的南明女子为妻，结两国邦交之好，希望太子和长公主为他赐婚。